(昨天Yoyo去醫院輸血的照片)
今年算是很頻繁進出醫院的一年
希望明年次數可以減少一些
每次去醫院總有很多感觸
建議對現實生活不滿的人可以去醫院看看
坐在候診區看著往來的病人
思考為什麼你比別人幸運
或許對於人生會有不同的想法
我們家只有阿寄是醫生
當初她會念醫學系絕對不是懷著救世濟人的情操
而是聯考分數到第一志願門檻, 親戚朋友的期盼下就填下去了
會當皮膚科醫師也不是想發財做醫美
她畢業時醫美還沒興盛
而是班上第一名和第二名都去選皮膚科
她是第三名, 就跟著人家選
當初她只是想避免去容易有醫療糾紛的科別
加上自己皮膚好, 當皮膚科醫師很有說服力
對於阿寄的人生規畫來說
醫生只是一份能掙錢的工作
她花很多時間陪小孩
所以她的門診時段不多
而且多是約診
溫阿目對阿寄這種受過完整醫學訓練, 現在卻多在做醫美不以為然
她本來期待阿寄能夠一直留在大醫院
但阿寄之前在大醫院的門診常常一個診就70多個病人
忙到無法吃飯
最慘的是她的工作包括幫病人刮腳皮 (有些治療必須先將外層壞死的角質刮除才能進行)
刮到她脖子抽筋還去做復健
阿目看到自己的女兒當醫生當到經常舊傷發作去復健
才認同阿寄後來去診所的選擇
她三不五時還是會感概阿寄選這種不能救人的小科實在很浪費 (不過做免費電波時會識相的踮踮)
就這樣, 看診的對象從阿寄口中的"病人"變成"客人"
醫師成為名符其實的服務業
好處是, 她總算能準時上下班, 而且領的薪水還不比在醫院少
在我的想法中
醫生治療病人分成兩部分
第一是診斷
第二是治療
在第一個部分我相信大多數的醫生不會故意將病人誤診
除非是自己醫術不精不夠有經驗
所以第一個部分我覺得只要細心, 勤學, 經驗足的醫生應該都有能力做出正確的診斷
但第二部分治療, 往往是區別良醫的關鍵
為什麼這樣說呢?
因為治療的方式可能有很多種
每一種的副作用, 經濟的負擔, 治療時間的長短都不一樣
一個能設身處地替病患著想的醫師
會將單一病患的狀態列入選擇治療方式的考量上面
不會只圖自己的便利而下處方
的確, 這樣在一個病患身上恐怕要花比較多時間
因為你必須要了解每一個病患的困難
醫師誓言裡並沒有視病如親的內容
僅有"秉著良心從事醫業"
但每個人的良心標準不一樣
一個視病如親的醫師或許會得到許多病患和家屬的感激
但將每一個病患都當成自己的親人
這樣醫師的壓力也太大了!
上次Yoyo去住癌童病房, 我有個很深的感觸
第一是慶幸阿寄選擇了無關生死的小科
第二是在醫院那樣的氛圍下工作, 每一天的情緒壓力絕非一般人能承擔
醫院是個負面的磁場
而癌症病房更是
對於視病如親的醫師, 我打從心裡尊敬
他們不管信不信上帝都應該上天堂
但對於只看病不看人的醫師
我也不會有所抱怨
長年在這樣的工作環境下或許只能將情緒抽離才不致崩潰
看過我早期文章的格友或許知道
若若出生時只有1820g, 是標準的低體重兒
她不是早產, 而是生長遲緩
產檢時就有發現這個情形
所以當初我懷著她到處求醫希望得到一個答案
有醫師懷疑她是侏儒症, 也有醫師直接看數字就跟我說"會活就會活, 會死看醫生也沒用"
後來有個醫師仔細的幫我照超音波
告訴我說若若的腦部發展有到她的週數
只是腹圍很小 (不過現在肚子很大一顆)
以他的經驗應該能順利產下甚至不必剖腹取出 (大多數的醫師認為她可能長到一個週數就會不長, 時間到必須立即剖腹)
這位醫師總是在下診後再去幫病人照超音波
而且非常和善有耐心
若若出生後來我有寫信謝謝他, 並且告訴他若若生長情形
希望能幫助他建立資料庫, 以後有更多媽媽受惠
聽阿寄說他在台大婦產科專看疑難雜症
這位醫師就是施景中
他是若若生命當中第一個貴人
若若出生後住進新竹馬偕小兒科病房
10個月時又因為細支氣管炎住院
這兩次也多虧一位對孩子很有愛心和耐心的醫師
他的診每次都很多人
有幾次我沒掛到號請護士加掛
護士面露難色說"今天已經加掛很多人了"
但醫師總還是讓我們看, 而且過程當中完全沒有不耐
這位醫師的名字是張弘洋
也是若若生命中第二個貴人
Yoyo的情形我想就不多說了
他是我們最近頻繁進出醫院的原因
因為他看的是血液腫瘤科
在這樣的科別當中常常會遇到很多平時見不到的病童
會讓你知道人真的要謙卑, 要知足
我們理所當然的呼吸, 走路, 吃飯, 看書過每一天卻可能是這些孩童花一輩子想追求的
在這樣一個我每次去心情都很沉重的地方
卻有一個像天使一樣的醫師
我覺得, 他是真正的做到視病如親
對於每一個病患, 無論背景有錢沒錢
他都花很長時間問診
幾乎沒有假日, 一早七點多就出現在病房
晚上七八點也看到他
不只看病, 也看人
他會逗弄這些孩童
拿柚子當球讓病童玩
Again, 不分病童的背景
不是因為我們認識誰就對我們特別用心
不是因為我們穿著光鮮就對我們親切 (其實只有我和Yoyo, 愚夫每次都穿很醜)
這個醫師是我遇過最好的醫師
沒有一個形容詞好到足以形容他
不管Yoyo之後的病情能有甚麼進展
我都感激他
感激他安慰了Yoyo也安慰了我們
醫師不是神, 無法完全主宰生死
就像這些孩童莫名其妙就患病
只能相信上天有祂的安排
但身為醫師, 若能安撫安慰病患的內心
那真的是接近上帝的天使了
這位男天使的名字是江東和
至於阿寄究竟算不算是個良醫
因為她走的是小科
很容易被人投訴抱怨卻很難被感激 (通常只有生死交關人才懂得要謙卑要感恩)
所以我想她是不是良醫也不太會有人關心
不過阿寄不是汲汲於賺錢的醫師
加上自己生性節儉
所以很會替"客人"省錢打算盤
不過因為客人多半是貴婦, 打算盤的好處對他們沒甚麼吸引力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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