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歷人生 記錄感動

(抽完骨髓後半小時總裁總算沉沉睡去)

上週五對我來說應該是一輩子刻骨銘心的經驗

對總裁也是, 不只是刻骨, 骨頭還被戳了一個洞!

決定讓總裁抽骨髓其實也情非得已

因為一般比較非侵入性的檢查都無法確認總裁貧血的原因

而骨髓製血異常而導致貧血的原因也算常見

為了早點釐清病因

醫師早在總裁一歲之前就跟我們提過抽骨髓檢查

當時我們當然是嚇到立刻拒絕

但隨著總裁漸漸長大

我們對於他的貧血症狀仍只能消極的暫時舒緩

所以當醫師再次提起抽骨髓時

可能我們也已經聽了太多次, 覺得這應該也不會太可怕

當然也因為有點不得不為

總之一個月前敲定抽骨髓的日子

到了上週一我想到週五就要讓總裁去還是驚恐的抱著他哭

從上週一開始就刻意餵總裁一些比較營養的食物

我爸媽和阿寄還每天禁食一餐幫總裁禱告

我和愚夫本來也要跟進

但愚夫週一就感冒

我則是煮東西給孩子時總會嘗一下味道或熱度

算是有點偷吃的禁食

難掩的是心中無形的懼怕壓力

週五一早我們送完若若上學後便載著總裁北上醫院

在那之前我和愚夫有默契的各自都google過抽骨髓

也很心照不宣的都不談這件事

到了醫院照例抽血候診等報告

沒有太多意外

總裁的驗血報告並沒有進步

醫師交待我們直接到化療室準備抽骨髓

抽骨髓並不會全身麻醉

醫師通常只會開鎮定劑外加下針部位的局部麻醉

總裁躺在其中一張病床

在打了鎮定劑後眼神變得很怪

似乎不了解自己怎麼會四肢無力

我原本想說鎮定劑會讓他睡著, 這樣就不會感到疼痛

於是當他眼神渙散後我們立刻被請出去

兩分鐘後我聽到這輩子最難忘最恐怖的尖叫聲

那是會撕裂一個媽媽的心的嘶吼聲

愚夫鎮定的告訴我那只是總裁平時的哭聲

但我聽得出來那絕對不是

那是夾雜太多恐懼和疼痛的聲音

每一聲都好像在叫媽媽

我在外面狂哭到覺得自己快昏倒

一度醫師還出來告訴我們總裁的骨髓比想像中難抽, 懷疑有纖維化

我實在覺得分分秒秒都好久好煎熬

好在後來找到比較好抽的位置

就這樣, 總裁整整尖叫哭喊了八分鐘

等到我們再看到他時

他的頭髮已濕透

全身還是無力的趴在床上

沒有睡, 但是眼睛哭腫的看著我們

我們一面壓著他腰部的傷口

一面摸摸他的頭告訴他一切都過去了

總裁還是有些微的啜泣

然後慢慢的他漸漸睡去

回憶起這段時我還是很難過

但是我相信總裁現在的苦難是在為他的將來作紀念

值得開心的是當他再度睜開眼睛時

他的體力, 精神和心情都回復到極好

彷彿那八分鐘不曾在他的記憶裡留下任何印象

我們真得很感恩很開心

沒有甚麼比擁有孩子們開心的臉更值得高興的了!

這個週末我們沒有安排甚麼耗費孩子體力的活動

單純帶他們在附近走走, 到南寮放風箏

距離總裁上次輸血已經過了一個月

通常第二個月他的情況會比較不穩定

比較會賴著我要我抱

所以必須更提高警覺

雖然骨髓結果還未知

但也算熬過一個關卡

擔心緊張了一個月的壓力終於釋放

後記: 事後想, 如果總避不了這一關, 與其等到總裁大一點才抽骨髓, 還不如在他懵懂時就去做這件事. 有時候最可怕的不是事情本身, 而是被預告後的忐忑等待. 至少對一歲八個月的總裁來說, 他的恐懼就只有那8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