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院輸血中)
寫這篇文章不是因為總裁身體有甚麼變化
每次帶Yoyo回診總會給我很多影像上的衝擊
同時也讓我覺得謙卑和感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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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到了總裁固定一個月回診抽血的日子
離上次輸血已經八週
這幾天觀察總裁的唇色也不太紅潤
我和愚夫有默契的打包總裁兩頓餐的副食品和奶
準備花上一天的時間待在醫院輸血
早上7:30孩子們都起床了
送若若上學後我們便上路前往林口長庚
一路順暢一直到林口的交流道才開始壅塞
到了兒童醫院後
熟悉的先到抽血室領取號碼牌準備抽血
輪到總裁了
我們抱他進去嬰幼兒專用的抽血台上
總裁放聲大哭
"爸爸請你抓住他的腳不要亂踢" 醫檢師說
接著將日光燈管照總裁的手臂
"啪!啪!啪!" 用力拍打希望血管浮上來
"啊, 看不到, 換另外一隻手!"
於是愚夫抱起總裁將頭與腳的位置互調
同樣的步驟再來一次後, 有時就找到血管了
"麻煩一個人幫我!" 醫檢師對外面喊
另外一名醫檢師進來抓住總裁的手
就這樣三個大人總算搞定抽血的工作
當然從頭到尾沒停過的就是總裁的哭聲, 還有不時好奇從外探頭的陌生人
抱著臉上兩行淚夾帶鼻涕的總裁謝謝醫檢師後
我們繼續往門診報到區移動
量了一下體重和體溫後
總算可以好好的坐下來等待一小時後的血液報告
這時總裁已經忘了剛才的傷心事, 急著想掙脫下去候診的兒童遊戲區玩耍
而愚夫很有擔當的帶著總裁去
我則開始觀察身邊的人
(總裁在候診旁邊的遊戲區看大小孩玩七巧板)
來看血液腫瘤科的病人大概有一半是光頭
大部分都是只有一個家屬陪同, 多半是媽媽
有的看起來家裡經濟條件比較不好, 孩子的衣服髒髒的
大家臉上沒有太多愁容, 當然也沒有笑意
病人有超過2/3看上去正常
但是也有一些只要看一眼你就知道是生病的
眼睛往上吊的, 身體癱軟躺在輪椅的, 頭的形狀不平滑的
可能因為林口長庚算是台灣前幾大的教學醫院
穿梭候診區的病人形形色色
每次總有兩三個特別怵目驚心
因為是兒童醫院, 面對從外表就看的出異常的孩子總讓人特別心疼
我常想, 如果懷胎時就知道孩子異常
有多少人還願意生下他們?
當然, 大家都會說 生命是寶貴的, 病童也有被生下來的權利
但平心而論, 如果你的一生離不開醫院, 永遠與健康人有異, 甚至經常面臨死亡的威脅
你, 會希望自己被生下來嗎?
大家又會說 每個人都有他的人生價值和課題
但如果一個新生命註定如蜉蝣朝生夕死, 活不過幾年
他的價值到底是甚麼? 難道受苦就是他的人生課題?
如果一個媽媽知道她會產下一個隨時命在旦夕的孩子, 她選擇墮胎, 並不是一個自私的行為
如果一個經濟條件不好的家庭, 媽媽產檢得知孩子異常, 或許不到致命的程度, 但一輩子無法自立
她決定墮胎. 這也不是一個需要受公評的行為
如果易地而處, 我和愚夫生活在醫藥和經濟都落後的某非洲國家部落
在某種機緣下我得知懷胎的Yoyo以後需要經常輸血
我想, 我可能會放棄他
因為我真的沒辦法想像將來看著自己的孩子痛苦卻無能為力
人生真的不是公平的
不是每個人生來都健康, 也不是每個人生來都能夠有access to resource
這對初生的生命是殘酷且不爭的事實
如果總裁生病對他本身的考驗是10分, 那麼對我和愚夫就是多10倍的考驗
或許人生當中有些事情我們太理所當然
缺乏對生命的反省
又或許總裁生病也讓我感到自責
沒能給他一個健康的身體
我相信那些帶著孩子跟我們在候診的父母親一定也是內心飽受折磨
(總裁開心拿著便利商店店員送給他的小熊餅乾)
最近老是有種快末日的感覺
我跟阿寄說, 以前腸病毒不是好發在秋天嗎? 怎麼現在一年四季都有?
加上三不五時來個致死率高的流感
感覺好像在進行物競天擇
所以在總裁感染到他人生第一個腸病毒前(拜託那天越晚來越好), 我得好好調養他的身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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